文 | Wen H.
“上世紀80年代是氣功的黃金年代,那時湧現出的一批風雲人物,如今多已淡出人們的視綫,但他們的故事和對氣功貢獻值得記憶。他們之間的趣事,也讓我們從側面瞭解他們多一些。這篇短文是學生黃女士十年前記錄的和趙學忠大師的對話。- Sharon”
桌上的茶淡淡飄香,我很喜歡這樣的氛圍,少了些青梅煮酒的豪氣,卻多了點閒話家常的怡然。
大師看著我,笑了笑,說道:“問吧,想聽什麽?”
“嚴新”。
腦子里浮出的第一個名字便是曾在九十年代初紅遍大江南北、幾乎家喻戶曉的氣功師嚴新。“他在帯功報告中論述修煉氣功入靜的九個層次,似乎很有道理。”我在大師面前班門弄斧。
“那是他的九步蓮花入靜法,普及于世很有成效,對氣功界有大貢獻,是進入氣功境界的敲門磚。”
大師糾正我道。“嚴新教功,作報告,但不治病。”
“啊?”這可出乎我的意料,曾經見過各大刊小報論述過嚴新治病如何如何神奇有效。
“可是,他應該還是有些功夫吧?”我還在想著治病的事。
大師笑,不予置評。
過了一會他說:“嚴新是個好人,他懂中醫,有時也給人開開方子。你幾時見過我給病人吃過半顆藥?”
那倒是,大師從83年修練氣功,出現特異功能后,一直通過雙手發放外氣給病人治病,在他的手下,雙目失明的老太太重見光明,聾啞的孩子開口說話。著名詩人艾青在接受治療后激動地寫下了兩個大字“神手”。就是這一雙神奇的手,治好了成千上萬的病人,從國家領導人到平民百姓,一路走來,從中國到了歐洲,到了美國,創造了一個個醫學的奇跡。
“那郭林呢?”郭林氣功是郭林老師從抗癌實踐中結合氣功、中醫、西醫理論創建的。不少癌症病患修煉郭林氣功都獲得了新生。
“郭林氣功,那是屬於吐納派功法。”大師喝了口茶,緩緩道:“她是屬於功法治病,傳授的也是功法,能接收到什麽程度,修煉到什麽效果,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修煉者。和我們的功能治病還是不太一樣。郭林家原住在xxx(沒記住,對不起大師),我原來沒事時也常去走動。說來有意思,郭林體態豐腴,她媽媽卻是又瘦又小,有一次她媽媽病了,還是我把她治好了。”
“那應該是84年前後的事了吧?”
“是,那時候我練功出現了特異功能,能透視人體五臟六腑,又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,整天想著給人治病。水利局局長xxx因為文革受迫害,落下一種怪病,整天不能睡覺,我給她治好了,所以水利職工醫院特喜歡我,專門請我去做氣功門診大夫。漸漸地治好的病人越來越多,名氣也越來越大,直到85年9月,當時在參加氣功大會的我被請去給中央領導人看病才意識到這點。”
我知道大師指的是當年被請去給病危中的葉劍英主席看病的經歷,那是一段鮮為人知的傳奇故事(詳情請參閱“中國大氣功師在美國—李武兵著”),於是我問道:“當時你知道是去給葉帥治病,心裡一定很緊張吧?”
大師笑了笑說:“那可不是開玩笑的,那裡有全中國最好的監護設備,最好的大夫,我每天早晚給葉帥做兩次氣功治療,發氣前患者的狀態,心跳血壓,發氣後的狀態,心跳血壓,都有嚴格的記錄。直到半個月後,葉帥的病情好轉,穩定,才讓我離開。”
“外界對此事很少報道。”我說道。
“當然,中央領導人的身體狀況、醫療狀況向來是一級機密,就我自己也不能隨便講的。不過後來在第二次氣功大師交流研討會上,會議主持人介紹我時說,這是曾給葉劍英主席治病的趙學忠大師,與會的各氣功大師都紛紛鼓掌,直道後生可畏。”
“當時都有誰參加會議?”
“大雁功的楊梅君,內養功的馬禮堂,鶴翔粧的趙金香,後來創智能功的龐鶴鳴,以及西苑醫院氣功室主任趙光。爭論最多的話題是氣功師應不應該發放外氣治病。楊梅君和馬禮堂是反對發放外氣的。楊梅君說她曾發氣給一病人治病,但自己也在家躺了一個星期。”
我偷偷在想,如果是這樣,大師三十年發氣給病人治病,那还了得。
大師沒理會我胡思亂想,繼續說:“馬禮堂更是指著趙光說,你們看,趙光看上去就沒有我的狀態好,都是因為他發外氣發的。”
“那趙光的身體是不是真不如他呢?”我問。
“哪裡,趙光身體可強多了。”
“或許他覺得趙光比他多兩根白發吧。”我笑道。
“人家也可能少年白呢。”沒想到大師和我一起說笑。
喝一口茶,大師收起笑容,說道:“不過,後來趙光眼睛里長了一個瘤,說是要摘除整個眼球,我把他治好了。”
“那個拿著鹿角拐杖,留著小山羊胡的是誰?”我想起大師氣功研討會的照片裡有這么一個人。
“那人姓法,我們叫他法大師。當時分小組討論,龐鶴鳴是小組長,小組裡就數法大師、xxx我們三個人最要好。”
“我看他道骨仙風的,還以為是包桂文呢。”包桂文是陳櫻寧的關門弟子,傳說中包桂文入門後不久師父仙去,為師守孝三年,期滿回家修煉得以大成。對這樣的奇聞異事我一向頗有興趣。
“噢?連包桂文你都知道。”大師笑道:“包大師原是出家人,后還俗了,住在xxx。我們曾一行六人去拜訪他,正值他在打坐練功,還沒到門口,我就覺得他的氣象海浪般一波一波湧來。到他家后,我說:‘包大師,你的氣很強,在門口我就感覺到了。’六個人中,他最喜歡我。他觀我氣色,說道:‘將來你會成功,你會出國’,就連十幾年後我娶你的師娘,他也預言到。還有一事很快也會實現。”
我對大師道:“我想這世界還是有許多高人,我記得93年在成都就碰到一位,當時我犯胃病,他三下兩下就給我治好了,至今也不知他姓甚名誰。”
大師說道:“這個世界很大。”
“有時也很小。”我小聲嘀咕。
“是的。林厚省,知道嗎?”
“當然,他寫了不少氣功方面的文章、書籍。前兩天我還看到一本,《太極氣功十八式》。”
“他到美國有段時間不太順,來找到我。我當時在洛杉磯,租了一房做氣功治療。我把房子鑰匙給他說,房子、傢具都歸你用,租金我已付過了,病人也是你的。”
“爲什麽病人也給他呢?”
“氣功師也要生活啊。”大師淡淡說道。
“那你呢?”
“我另外租了一房子,仍每天給人治病。有一天在治病,突然覺得不對,我對他們說,你們等等,我那邊有點事。等我開車到了林厚省處,才發現原來他出了門,房裡忘了關爐火,鍋已燒穿,滿屋是煙。事後林厚省好生抱歉,說以後一定請我好好吃一頓。這頓飯至今我也沒吃上,一晃幾年了。不過前兩天他倒來了一電話,請我去做客。”
我笑了,大師從來都是樂於助人,俠義心腸,從中國到美國幾十年來一點沒改。
大師接著說:“林厚省寫了許多文章,做了許多氣功方面的研究,對氣功的發展是有貢獻的。我幫他是敬他是氣功界的前輩,還有一個原因,我不想讓中國氣功栽在美國。這是一種中國情緒,你還年輕,不會懂的。”
我抬頭,看到大師身後的一塊匾,上写到“學貫古今扶正氣,忠順天地展神功”。
我想,我懂。




